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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肿瘤肆虐多年多国医生束手无策 天坛神外再次挑战“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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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看看长城,我从小就听说过中国的长城,我很想去看看。”今年7月之前,中国对于来自拉脱维亚的泽尔先生(化名)而言,是一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涉足于此的国度,更没有想到,会来到这个遥远的国度,接受一台决定自己命运的手术——泽尔先生辗转法国、德国、日本等国家求医14年,面对他颅内不断生长的巨大肿瘤,各国专家均已表示无能为力,机缘巧合下他找到了北京天坛医院,经过多专业科学的评估,来自中国的2个专家团队、20位医护人员历经近20小时的“马拉松式”手术,成功为泽尔先生切除了肿瘤。

      “我活下来了,并且目前来说一切的结果都是积极的,中国的医生又让我看到了希望。”泽尔先生说。

机缘:来自东方国度的希望

      十几年前,医生发现,泽尔先生的颅内有一个肿瘤。14年里,他先后在拉脱维亚、法国、德国等欧洲国家经历了数次治疗,开颅手术、放疗、介入栓塞治疗、靶向性化疗等,几乎走遍了欧洲的大型医疗机构,把现代医学的手段全部用尽。但每次治疗后不久,顽固的肿瘤就会迅速复发,并且不断压迫、侵蚀他的脑组织。

      去年,泽尔的病情不断加重。“我失去了视力、听力、嗅觉和味觉。”他先后前往日本和法国求医,但医生们表示,已经无法进行手术治疗,而采取其他的治疗方案,对于治疗的效果也没有把握。“去年对我来说是最最难熬的一年,也是我生命中最难熬的一个阶段。”泽尔说。

      在求医的过程中,泽尔曾经在一次会议中遇到一位熟悉的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得知泽尔的情况后,对方表示可以帮助联系中国的医院。走投无路下,泽尔找到这位大使馆工作人员,通过他联系上了北京天坛医院神经外科,并找到知名神经外科专家,神经外科肿瘤一病区主任吴震。

      通过远程会诊系统,中国专家们为泽尔进行了会诊,让他激动的是,中国的专家认为,他的肿瘤还有手术的机会,并提出了初步的手术方案。

      “在欧洲没有选择了,如果不尽快决定,我可能会迟早失去生命。这是一次关乎生命、至关重大的选择,中国离我的家太远了,但是我的家人都劝我一定要到中国去试一试,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次。”泽尔说,虽然他对中国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中国是积极对外开放的,发展得非常迅速。

      凭着之前读过一本有关中国旅行的书籍对中国的了解,今年8月30日下午,泽尔和家人一起到达北京天坛医院,住进国际部综合一病区。

准备:用专业赢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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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已经了解过泽尔的病情,但真正见面后他的情况还是让专家们感觉到震惊。头部增强核磁显示,他的肿瘤长在颅内左侧,压迫了颅内和头颈部这个区域几乎所有的空间。“肿瘤压迫了左侧的颞叶、左前颅窝和中颅窝、颞下窝、咽旁、鼻腔、鞍区、左侧眶尖等,甚至他开口说话时就能直接看到口腔内的肿瘤。”吴震说,身高近2米的泽尔身形消瘦,左侧眼睛几乎失明,仅有微弱的光感;左侧面瘫、左侧听力丧失,鼻腔口腔不时有液体流出,剧烈的头痛让他每天必须依靠止痛药镇痛,而比症状更加严重的是他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肿瘤无奈而产生的矛盾心理和消沉意志。

      随后,北京天坛医院医务处组织包括神经外科、耳鼻喉、口腔、麻醉、介入、输血等相关专业和科室的全院会诊,针对泽尔的肿瘤侵犯口咽部位的情况,还特别邀请北京口腔医院颌面外科专家韩正学教授,对泽尔的情况进行全面评估。

      “经过仔细的分析和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可以采用左额颞联合颌面部开颅的方式切除肿瘤,并进行组织重建。由于手术中有可能需要通过闭塞左侧颈内动脉的措施暂时截断肿瘤供血,所以必须要先通过神经介入,评估患者右侧颈内动脉的代偿功能,如果没有问题,那将对手术切除和病人有一层更加安全的保障。”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康鹏介绍,麻醉科主任医师刘海洋和输血科主任张亚楠还专门针对这个特殊病例的围手术期提出相关的建议。

      9月9日,按照计划,神经外科介入专业组副主任医师张义森为泽尔进行了颈内动脉代偿功能的评估,结果显示,左侧颈内动脉闭塞后,右侧颈内动脉能够较好地进行双侧代偿,术中术后没有明显的不适。同时,其他各部门也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制定详细的预案。

      9月10日,康鹏和泽尔进行了术前谈话。“医护人员非常的专业,他们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非常有把握,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也正因如此,我非常信任他们。在这里我从来都是有安全感的。”虽然手术风险很大,但泽尔选择了信任,“我的所有问题、疑虑和将会出现的症状,医护人员都给予了很到位的解释。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是关乎我生命的问题,而不是简单的类似买车、买房子或者买其他东西的问题,这是关于我的生命,关于我还能继续活1个月,还是5年、20年,甚至像我之前开玩笑说的90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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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胜:鏖战20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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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1日7时30分许,泽尔被推进手术室,麻醉科主任医师张园为他进行麻醉准备。

      9时30分,手术正式开始。

      按照专家团队制定的计划,手术将分为两大“战役”:首先,开颅切除肿瘤;第二步,进行颅底口腔的重建。神经外科和颌面外科两个团队密切配合,逐步把颅内和颌面部、口腔内的肿瘤全部暴露出来。

      “此前国外医院进行的病理检查显示,这个肿瘤是孤立性纤维肿瘤。这种肿瘤最大的特点就是血供丰富,非常容易出血。”吴震说,同时,由于颅底结构错综复杂,稍有疏忽可能就“遗漏”藏在各种空隙中的肿瘤,增加日后复发的几率,而错误打开正常组织结构,又有可能损伤到正常的血管神经结构,造成严重的术后并发症。

      “更‘麻烦’的是,患者已经经过多次手术和放疗,局部的正常解剖结构已经丧失,肿瘤和正常组织粘连得非常严重,有些部位肿瘤的性质也发生改变,给手术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对于主刀医生而言,这不仅需要对颅底和颌面部解剖结构的熟悉、手术技术的炉火纯青,更要求他们对患者情况十分熟悉,并且根据术中具体情况进行分析权衡,对于技术、心理、体力更是多重考验。吴震和韩正学两位专家用尽浑身解数,不放过任何一点“钻”进各个颅腔腔隙和颅底空间的肿瘤组织,最大限度切除肿瘤、减少出血。

      由于肿瘤巨大、血供极为丰富,即便手术团队尽力避免,但手术中肿瘤仍然持续出血,需要不断给患者输血来维持血压和凝血功能,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医院输血科提前做好充分准备,全力保证血液供应。

      吴震、李欢、康鹏等专家和麻醉、护理团队的医护人员轮番上台,经过超过12小时的手术,终于把肿瘤基本切除干净。而此时泽尔的颅内和颌面部,是肿瘤切除后留下的巨大空腔,手术的第二阶段,就要对这个空腔仔细地进行颅底和颌面部重建,以确保患者以后正常的容貌和饮食等功能。“如果没有这一步,以后患者吃东西、喝水都直接进到脑子里,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韩正学说,这一步就好比“做防水”,需要用到患者自身的活体组织填充进颌面部。

      仅仅填充还不够,韩正学团队的苏明医生从患者左侧腋下取来带血管蒂的活体肌肉和皮肤的游离组织,韩正学在显微镜下将这些组织的动静脉与颌面部血管细致地吻合到一起,确保这些填充组织能存活并发挥作用。

      12日凌晨4时,随着最后一针缝合完成,这台两个专家团队,20名医护人员持续近20个小时的手术顺利结束。接班的麻醉医生李姝仔细评估患者情况后,把泽尔先生送进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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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9时,泽尔恢复清醒,术后CT显示没有出血等不良反应,经过评估,顺利拔除气管插管;

      4天后,泽尔顺利回到普通病房,在病房护士长李鑫团队的照顾下,状态一天天好转,很快就能够下地活动,左眼视力和视野也比术前明显改善;

      10天后,吴震和韩正学联合查房,术后核磁显示,肿瘤全部切除,游离组织愈合良好。两位专家经过评估,决定拆除全部缝线,并同意患者可以经口喝水,这意味着填充进颅底及口腔的自体组织完全发挥了“填塞+隔水”作用。手术后仅仅15天,泽尔终于又喝到了心心念念的咖啡和果汁。

      9月30日,泽尔先生顺利出院。此时的他,与一个月前刚入院时判若两人。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从医院直奔万里长城。

      “谢谢你们的治疗和照顾,我希望我还能活更长的时间,谢谢你们。”临行前,泽尔专门对在治疗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北京天坛医院医务处处长王晓岩,国际医疗部主任任添华、党支部书记李秋菊表示感谢,并委托他们对所有帮助过他的医务人员表达谢意,“我感觉像一场梦一样,感觉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要挑战欧洲的医生束手无策的疑难肿瘤?“我的老师,中国神经外科事业的开拓者和创始人之一王忠诚院士曾经说过:‘我不给他们做手术,他们就没有希望,我做了,至少他们还有一点希望,哪怕说1%的希望,我都要试一试。’这句话深深地影响着我和天坛医院每一位医护人员,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是像王院士这样做的。”吴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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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中心 卢国强、神经外科学中心 康鹏、国际部综合一病区  张慧鑫)

作者:卢国强、康鹏、张慧鑫